率真又充滿情感的文字;清新而不乏溫暖的影像;有血有肉、有笑有淚的故事是我初次到訪她的 Instagram 平臺的第一印象。藍白綠的排版讓雙眼很舒服,好像在一個乾淨的夏天,吹著涼爽的海風聽著她娓娓道來她的生活和故事。當你細心品味她的每一張照片、每一個故事時,便會發現,這一切的背後,都寫滿了堅持。我們都曾或多或少地堅持過,是什麼讓她的堅持有了自己的色彩?經歷與載體間的結合與美,又從何而來?
關於愛
「Distance gives a reason for us to love harder.」
初見燕陽,是在大一時外文系K的舞臺上。
那時還沒有燕陽這個名字,她自己和身邊的朋友都叫她皮卡。看起來毫無關聯的兩個暱稱,在她身上卻一點不顯得突兀。也許這就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,如皮卡般可愛,如艷陽般明媚溫暖。
那時她戴著皮卡丘的黃色耳飾,毫無躊躇地走上舞臺,告訴全場:「今天我想要帶來這首孤單北半球,送給我遠在澳門異地多年的男友。」很簡單的一句話,卻字字感人。
當時就覺得她鑒定而勇敢。整首歌中有淡淡的憂傷,卻又讓人感覺有所依靠。
黃色的、鑒定的、執著的。很輕易地,就在心中留下了印象。
在 Instagram 上,除了個人帳號外,湞燕還有一個名為「鳥語樹洞」的分帳,專門記載她和她的男友阿紅的遠距離戀愛的故事。不同於其他的戀愛記錄,她的故事不是甜到發膩,而是五味俱全。甜是主調,但也正因為有了其他幾味的襯托,而顯得他們的甜蜜格外珍貴和悠長。
其中,堅持之味,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吧。對於遠距離戀愛而言,堅持,不可或缺。
談到遠距離戀愛,很多人都會想到困難。雙方不能面對真實的彼此,只能靠螢幕或是音波中的傳達寄託彼此的情感。反對的家人,曾經嘲笑過她是在「和手機戀愛」。「鳥語樹洞」的建立一方面是對這份反對的應對和躲避,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能有一個可以休憩整理、釋放心情、記錄堅持的空間。
談及這段感情中最深刻的困難,她說是在2015年阿紅受訓的那段日子裡。遠距離之外,嚴苛的制度讓雙方近乎失聯。公共電話供不應求,排隊彷彿要排到天荒地老,等到打澳門境內電話的同事們講完,他們才有至多半小時的時間可以聯絡。
更徹底的分隔讓彼此的交流和瞭解變得困難,難得能夠接通電話,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卻只能用諸如「有沒有吃飽?有沒有生病受傷?今天是不是很操?」等日常而瑣碎的問題來填補循環。
「很多心情無法分享,擔心他已經很辛苦還要接收我的負能量,有一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。很難分享彼此的生活,但那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東西。一開始很不習慣,卻沒有辦法,就像是少了精神支柱。」但不知不覺,這段時間也就熬過來了,過去了。
後來,她收到阿紅的受訓日記作為禮物。裡面滿滿所記載的,也是一點一滴的日常和牽掛。
「在收到之前,我完全不知道阿紅在受訓期間有寫日記。」
關於攝影
「希望自己的小力量,能夠帶給某片人海一點晴朗。」
- -「一開始的顏色排版計畫是紅黃白,因為我(皮卡)是黃色,阿紅是紅色。但是太難執行了,才換成現在的藍白綠。」她這麼告訴我,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。
- -「會很難嗎?你看這個就是紅色的啊哈哈。」我指向旁邊的花叢。
- -「那個不行,那個紅色不純啦。」
她會一直問身邊的人「你看這張照片的第一直覺是什麼顏色?」
很用心地堅持著顏色排版的計畫,即使一開始沒有幾個人的關注和發現。
很仔細地為每一張照片用hashtag分類,即便有時系統會出錯,分類會消失。即便沒有很多人在意。
(湞燕在 Instagram 上進行的藍白綠顏色排版計畫)
「當時有一度想要放棄這個計畫,因為大家的聚焦點主要還是在單張照片,這也是當時最大的瓶頸。後來發現有攝影師將自己的排版截圖發到限時動態中,就也選了自己滿意的部分這麼做。幸運的是有比較有名的攝影師幫我轉發,這個計畫的關注度就因此上去了,很感謝他們。」
我問她是否希望自己的作品被看見,她很堅定地告訴我:「對,沒錯。可以說算是我堅持的理念吧。」
沒有一點迴避和猶豫,就這麼毫無保留地告訴我。她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,同時,也很用心地在做每一件小事。
接下攝影社社長、籌辦與以往有所不同的攝影週,販賣自己的攝影明信片……攝影,已是她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。
「希望自己被看見,希望自己的作品被欣賞,希望籍此能接到這方面(攝影)的工作,因為那是我喜歡的事情。」
關於堅持
「累。」
- -「看到「堅持」二字,妳會想到什麼?」
- -「好像通常是會讓人感覺到累的事情才會用堅持來當動詞,不管是想做,或不想做但必須做的事情,都是已經感覺到累,才必須堅持。很多事情無法堅持下去,也是因為太累了。」
說完,我們不禁相視而笑。因為精辟,因為真實。
談及對堅持結果的看法,湞燕對於不同的事物有不同的看法。
「如果是手上在負責的事的話,就會有一定要把這件事做完的堅持。在籌辦大型活動的時候,常常有一度想要放棄但是還是要繼續的心情。在很不想堅持的當下,可能會徘徊很久但是都有扛過去。我遇到壓力會很崩潰,但是還是會一邊崩潰一邊做完。」
「在任務中我都會不自覺給自己蠻大的壓力,或說是莫名的使命感吧,然後就會很容易擔心自己有沒有哪裡出錯或是漏了細節。最近一次印象很深刻的是擔任系上畢業公演導演的職務。演出前幾天,明明都在劇場待到很晚,回家後還有很多細節要討論交辦,但總是失眠,總是帶著期望希望能做到完美,一想到要背負將近千人觀眾的壓力就又睡不好。」
「當然會在意堅持的結果,但感情不同。感情是兩個人的事,當下當然希望堅持走下去沒錯,但是結果還是無法掌控的,不一定要耿耿於懷。」
責任感和完美主義,是她能一路堅持的強大助力。但堅持也並非一條路就非得走到黑的執拗,面對無法掌控之事的灑脫,又讓她的堅持更顯成熟。湞燕的堅持,也許瑣碎,也許疲倦,但不變的,還是用心二字。
「他們(愛情和攝影)是我大學生活最大的兩個部份,雖然不是時時刻刻都佔據我的生命,但對這四年的我來說就像是柴米油鹽醬醋茶般的存在,沒有他們我的生活會失去調味、枯燥無味。 男友常常為我創造情緒,而攝影儲存很多我的情緒,喜怒哀樂都是很珍貴的回憶,一直到現在他們還是如此地存在在我的生命中。希望我永遠不會放棄攝影,放棄重要的人。」